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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编如下:
在欧洲大陆类型的多党制的成熟的民主国家中,执政党在该国的政治光谱中,总是居中,或者中间偏左,或者中间偏右。极左或极右的政党,从来都得不到执政的机会。在这类国家的选举制度中,总是有许多细节去限制小党或极端党派当选的机会。
比如,如果是比例代表制,选票不及5%,就无法获得议席。如果是小选区制度,一个小选区只能选出一个议员。如果某一个政党其实在很多的选区都很有影响,但在任何一个选区都无法取得最大的多数,他就可能一个议员也选不出来。法国的国民阵线长期就处于这种状况。
按照希腊选举法规定,选举得票率最高的政党将获得“奖励”。议会总共300个席位中的250个按照选举得票率分配,而剩余的50个席位将被得票率最高的政党自动获得。这个设计是为了在太过多党的国家,保证议会能有一个稳定的执政多数而想出的。
这次希腊的年仅40岁的齐普拉斯领导的极左联盟胜选执政,是很大的例外。因为比它更左的,就只剩下有15个议席的希腊共产党了。其余拥有136个席位的5个政党包括上一届执政的新民主党,都在左翼联盟的右面。这种局面当然是相当的诡异而且危险。
因为西方的普选民主制之所以一直还能够正常地运行,就是因为执政权一直都在中左和中右之间轮换,他们代表的始终是中间阶级的利益,各项政策自然都不可能太过离谱,不会过分地倒向极左或极右。而现在希腊的左翼联盟获得超过三分之一的选票,代表的则是左面而不是中间的利益,更不是右面的利益。他们的政策,侵犯右面三分之一人的利益的风险就会大增。
其实希腊的左翼联盟选胜的核心口号只有一个,就是“停止紧缩”。他们当然并不想离开欧盟,当然想要欧盟的补助,但是却不愿意接受得到欧盟补助的必须条件就是实行“财政紧缩”。他们已经在欧盟的压力下努力节衣缩食整整5年,可是还看不到隧道尽头的亮光。
超过三分之一的选民持这种立场,他们的议会席位又被以前一直保护中间派的制度放大到一半。现在,西方人精心设计的选举制度就不再能阻挡,而是会加速极端势力登上政治核心舞台的步伐。当年德国魏玛共和国的国家社会主义工人党就是循这种路径,登上的政治舞台。
在这以后,欧洲的政坛就会逐步地落入极左或极右的越来越大的影响甚至掌控之中。如果届时经济形势还没有好转,加上必然的穆斯林人口的继续迅速增加,欧洲恐怕就会进入真正的多事之秋了。
比如勒庞一旦在法国上台执政,她说,可以留在欧盟,但要退出欧元区和申根协定。离了这二者,欧盟还能剩什么呢?那欧洲重新统一的千秋大梦不是就要正式寿终正寝了吗?她还肯定会制定和执行一些“法国人优先”的政策,那和移民之间的冲突,必然也会激化。
一个极端党派会如何在一个欧洲国家执政?这就是我们下面要观察的重点。比如我们已经听说,希腊新政府要重新考虑比雷埃夫斯港的私有化计划。它不是需钱恐急吗?怎么又和钱过不去了呢?有人已经在说它是“左派幼稚病”了。
一些人总是以为,西方的制度可以“放之四海而皆准,施诸万代而皆灵”。可是现在希腊的事态已经说明,这个制度,还没有做到“放之欧洲而皆准,施诸百年而皆灵”。笔者担心的是,它在欧洲,在西欧也不灵的时代正在开启。希腊可是西方民主制度的老祖宗呀?
其实西方制度的最大弊端是它已经固化,已经演化到了尽头,没有办法做任何重大的革新了。在数百年来的理论和实践中,西方的制度演化,只有一个总方向,就是走向更多的民主,更多的平权,要把卢梭的人民主权理论一步一步更多地落实。他们真的是意识形态挂帅,任何想要回头的企图都是无法实现的。
我期待希腊的左翼联盟不致胡作非为,能与欧盟达成妥协,不会退出欧盟、欧元区。如若在希腊之后,还有更多的极端政党获得尤其是大国中的执政权,那欧洲文明的谢幕时代,真的就要加速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