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俄罗斯散记之71：斯摩凌斯克的猎人饭店

　　俄罗斯第聂伯河畔，法俄战争、卫国战争的曾经的战场，莫斯科西南三百公里战略重镇斯摩尔凌斯克，战火硝烟和炮声隆隆早已远去，六月的老天，白云，绿色森林，草地相伴，战争纪念广场上画家在即兴作画售卖，各种城市工艺品的摊档很悠闲的应对来来往往游客，不是翻阅战争史册和拜谒这一座座纪念碑，城市的安静，祥和很难让人想到这一百多年来百万士兵鏖战，开足马力的战争机器，拿破伦，希特勒，斯大林，库图佐夫杀红眼睛的这片土地。我们沿第聂伯伯河而上，陶醉在缓缓的清澈河水和两边婷婷玉立的白桦数，在宽阔河岸上特色的猎人小屋烤肉饭店休息用餐。

　　纯椴木的地板，红松的子，白桦木的椅子，狼皮，黑熊皮装饰在墙上，松鸡，驯鹿标本在走廊，在角落活灵活现，客人仿佛就置身大森林之中。店主谢尔盖是一个老资格猎人，他看着我们这些远道而来客人，很得意给我们做起了木屋导游，给我们讲起猎物生活习性和狩猎心得。每一个猎人都说自己是最好的猎人，谢尔盖也炫耀的给我们讲起他去年冬天的收获，三十只松鸡，九只野猪，七只驯鹿，二十只野兔……这个成果，让我们敬佩，我甚至把他比作木兰围场的康熙巴图鲁，不过皇帝打猎是有众亲兵围扑的。

　　烤肉大餐是这里特色，虽然在旅游区，俄罗斯美女服务员显然不太会宰人，她不断提醒我们，你们点的分量够 吃了，奶油蘑菇汤是我强力推荐的，这都是森林野生菌，二斤烤猪茎肉，一斤烤牛肉，一斤羊肉。配上几大盘酸黄瓜，西红柿，包菜拼盘，国内不多的黑啤酒真的在这可以多喝几揸，我甚至要了生鸡蛋，打碎放在黑啤酒内，广州人这种吃法俄罗斯人居然不陌生，面包篮子内黑白各式面包都是饭店自己烤的，不含啥膨化劑，我也鼓动同行美女多吃燕麦做的黑面包，玩笑说这是俄罗斯美女姣好身材的保健食品。不顾环保主义者同行的劝阻，我还是给自己点了一份红甜菜汁焗烤驯鹿肉，我给他们解释驯鹿是在狩猎审批动物之一，每年有配额可以扑杀的，也是为了保证生态链的基本平衡。自己翻译工作辛苦，吃点野生鹿肉补补身体，虽不要求象康熙一样健壮。但也不能象华小栓一样总是咳嗽，我给自己找的借口挺坚硬。

　　让我们畅快的不仅仅是肉的味道鲜美，黑啤的醇厚芬香，这是不用质疑的，来俄罗斯多次，烤肉绝对是第一美味，其实更为畅快的是买单时刻，八十七美元消费，八个人酒足饭饱，这俄罗斯的物价和消费便宜吧，二十多年来我第一次这样的感觉。

　　我是有着多年的莫斯科高物价恐惧症的，1993年第一次出访莫斯科就落下病根。那时陪同哈尔滨第一塑料厂去莫斯科开拓，我还算实习翻译。在哈尔滨道里区黑市上以一美元换十二人民币的价格换了三千美元，这笔巨款就是我们一行七人半个月的国外差旅生活费。第一天在莫斯科请客户三人吃了点不管饱的日本菜，100美元的账单让我不寒而栗，这莫斯科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那次出访记忆一直深刻，无论在莫斯科，还是海参崴，我们一行省吃俭用。记得有一次，我实在饿的难受，就买了生鸡蛋回煤矿招待所自己煮着吃，晚饭蘸着酱油吃了十二个煮鸡蛋，自此以后，我基本不吃鸡蛋了，更厌烦煮鸡蛋。

　　以后多年里，到莫斯科出差又欢喜，又忧愁，那的高昂物价让我们中国专家团组很不爽。无论是在中国人开的人民宾馆，欧龙宾馆，小鹰宾馆，还是俄罗斯人招待所，我们每天的补助基本上都会用光，留下几个美元也只能在俄罗斯买几个水晶玻璃杯当作手信，这种状态持续二十多年，2008年我们就是住在那个大市场一样人多的宇宙宾馆都难以承受，印象中我就没有在莫斯科大吃大喝过。

　　再来莫斯科，是在媒体不断追问、渲染的在西方经济制裁下，俄罗斯可以挺多久的时刻，卢布贬值幅度放缓慢，趋于稳定，莫斯科为了2018年世界杯在进行大规模市政建设，当地人说，二年以后莫斯科会更美，更加国际化，是的，就像谢列梅杰沃二号机场已经今非昔比。在莫斯科，住宾馆有了更多选择，即使旅游旺季，国际化的星级酒店及其丰盛自助餐，合理价格，让我们中国人更轻松接受。也在莫斯科的当地条件不错的俄罗斯特色菜和中餐馆消费，认真比较着价格，很多人是欢喜的，都觉得不贵，如果考虑优质服务和绿色食材，应该还是便宜的。我找来了莫斯科几大超市基本食品半年来的价格单，如果按照人民币核算，这里牛肉为30元一斤，牛奶3.5元一升，土豆1.9元一斤，纯果汁4元一升，95号汽油3.8元一升，莫斯科房价也基本在三千美元水平均价，百姓工资受卢布贬值影响缩水，我问过很多当地居民，他们没有抱怨，觉得过得还可以。这让我想到，前些年我在国内接待独联体专家时，他们总是赞赏我们物价低，生活水平在提高，那时五轮是广州的北京路，还是各大超市，他们虽然手里美元不多，可还是喜欢大量采购日用品，从前年开始，我突然发现，一批批老外也去逛商场，但往往空手而归，基本上不买什么东西，他们说物价很贵，国内甚至还便宜，质量也好。近年来，中俄贸易额下降，中国产品在俄罗斯市场价格和质量缺少竞争力也是真的。

　　写这篇文章的我，其实也有着担心，大多数人觉得卢布贬值带来低物价，我却总从狭隘角度想，生活必需品高质量和价格便宜，并且维持长时间，对百姓总是好的，毕竟民生是第一要务，看着国内不断上涨的消费品价格，质量又不断出现问题，年轻家庭在精打细算过着日子，总感觉亿万民众受益的发展才是硬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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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已获作者授权，在乌克兰中文网微信公众平台发布）

作者简介：

郭凤志，高级工程师，国内知名“一带一路”和国际技术转移专家，广东科技企业合作促进会会长，广东-独联体国际科技合作联盟秘书长，广州市重大行政决策论证专家，中国广州—乌克兰国家科学院科技合作联合委员会秘书处副秘书长。曾先后190多次到俄罗斯、白俄罗斯、乌克兰等国家，从最西端的加里宁格勒到最东端的海参崴，并被全国权威机构评选为“2015全国十大俄语人物”。

作者微信号：b71052755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