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俄罗斯散记之十五：伏尔加格勒的中国留学生

　　察里津-斯大格格勒-伏尔加格勒，一条历史的长线把这三个名字穿连起来，便是今天伏尔加格勒生动的地理、历史和人文画卷。
　　

　　来到位于莫斯科西南1000多公里的俄罗斯历史名城和工业重镇，亲身感觉记忆中伏尔加格勒的历史与荣光，我们丝毫不觉得陌生，机场迎接我们的导游小娟更给人以亲切的感觉，而参访几天在伏尔加格勒接触到中国贸易公司、合资工厂、中国人租种的农场以及街上随处可遇到的中国留学生，我们明白了，伏尔加格勒不仅在几代中国人的梦中，更在我们真切的现实生活中。
　　

　　随着小娟富有激情的介绍，我的思绪就飞到了伏尔加格勒迷人的历史长河。

　　1589年，全长3600公里的俄罗斯母亲河----伏尔加河下游，随着贸易的兴起与发展，察里津，作为俄罗斯最古老的一批城市产生，并渐渐成为伏尔加平原上贸易重镇。而让察里津名扬于世的则是1921-1924年苏联三年国内革命战争的察里津保卫战，红军战士挫败了白匪军的一次次进攻，用鲜血捍卫了年轻的苏维埃政权。我们所熟知的红军师长夏伯阳、英雄保尔.柯检金就是这个年代的风流人物。
　　

　　小娟，一位上海姑娘，2003年来到伏尔加格勒国立师范大学学习经济管理，现在大学三年级，课后在公司兼职，做导游和翻译。
　　

　　在我们强烈要求下，她带我们来到了斯大林格勒保卫站主战场---马马耶夫山岗，85米高的祖国--母亲雕像直插云宵，向在呼唤着逝去的儿女，也像是告慰上天的英灵，1942年8月到1943年2月，短短半年时间，苏联红军和德军在这狭窄的地带共投入100多万的兵力。几千架飞机，万门大炮，几十万吨的炸药轮翻轰炸，几百年的历史名城淹没在火海之中，美丽的田园化为焦土，数不清的斯大林格勒英雄子女献出了生命。英雄的苏联人民以惊天地泣鬼神的悲壮保卫住了自己的家园，几十年后，展现给游者面前的仍然是美丽的伏尔加格勒。

　　坡度不是很大的山岗，小娟姑娘一路走来，已是气喘虚虚，脸色苍白，这与充满青春活力的25岁姑娘不相符合。
　　

　　伏尔加格勒是俄罗斯的科学文化中心之一，人口虽100多万，却拥有几十所综合性大学、学院和各类研究机构，伏尔加格勒大学，国立伏尔加格勒师范大学在俄罗斯久负盛大名。深厚的文化底蕴，完整的教学体系，相对较低的留学费用，加之国内中介公司的宣传，吸引越来越多国内年轻人来此留学，小娟就是在高中二年级的时候，通过国内中介公司来此留学的，当时，每年的学费为1500美元，学制为五年，包括一年的俄语预科。
　　

　　虽然来此生活学习差不多四年，但我们感兴趣的伏尔加格勒和俄罗斯的风土人情，小娟姑娘讲解得并不是很多，连说抱歉，因为生活在中国留学生这个圈子，融入当地的文化和社会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在伏尔加河畔的一家咖啡馆内，我们相约而坐，谈起了家乡，谈起了她在俄罗斯四年的留学生活，年轻的小娟一脸的迷茫和无柰让我们始料不及。
　　

　　和众多来这里留学的中国十八九岁的少男少女一样，初次来到这异国它乡的土地，新鲜感和热情冲动没能持续多长时间就被面前的压力和不适应代替，首先就是生活和饮食习惯与国内的差别，以前有家人帮助自己料理，现在全靠自己动手，其次就是语言，来之前，他们大都没有学过俄语，基本上都是从零开始，简单的生活沟通倒可以应付，要命的是专业课程的讲授，有时一堂课甚至听不懂几个单词，在拼命苦读过了语言关后，最大的困惑便是对自己前途和专业的担忧，就象小娟自己，学的是经济管理专业，周围的人甚至说中国市场经济搞得这样好，你不在国内学，跑到这么远来学，能学到有用的知识吗，值得吗，一连串的问题自己都无法解释。一年又是几千美元的学费总觉得对不起家人，面对国内激烈的就业形式，将来回国后能否找到好的工作，一切都是未知数。巨大的学业压力及对未来的迷茫，一股脑的压在这些刚刚离开家门的年轻人身上。有的人坚持住了，通过自己的拼搏，得到了学位，甚至攻读副博士、博士，还有相当一部分，受不了这些压力，沉沦下去，因此，逃课到中国市场上摆摊学做生意的有之；到酒巴、夜总会、赌场打发时光的有之；打架，加入当地黑社会的有之。十八九岁的男女同居并经常更换伴侣更是平常的现象。老实的讲，最初接纳中国留学生的时候，学校和当地人对中国人还是热情友好的，甚至一些老年俄罗斯人甚至想从他们身上找到五十年代留苏学生的影子，可渐渐地，中国小孩们上课不认真听讲，作业不完成，生活上大手大脚，自理能力差等一些不良表现让人失望，而接收的学校也从开始的认真教学，管理严格演变成疏于管理，放任自流的态度，甚至学生出钱向俄罗斯老师买成绩都不是公开的秘密。
　　

　　伏尔加的秋夜有一种苍凉的美丽，远处宽广的伏尔加河静静的流淌着，暮色中透着闪烁的烛光，小娟的眼里已是泪光点点，我知道此时她一定在想念着老家江南风光和生活在那的亲人。许久，小娟轻轻告诉我们，她其实已怀孕三个多月了，而最让她苦恼是孩子父亲是谁，自己也不太清楚。
　　

　　回国一年后，从朋友处知道了小娟后来产下一男孩，没有告诉过家人。一个人在异乡哺育孩子的时候，过度的忧郁使她患上了严重精的神分裂症，最后只能中止了学业，带了没有姓氏的孩子回国治疗。

（此文已获作者授权，在乌克兰中文网微信公众平台发布）

作者简介：

郭凤志，高级工程师，国内知名“一带一路”和国际技术转移专家，广东科技企业合作促进会会长，广东-独联体国际科技合作联盟秘书长，广州市重大行政决策论证专家，中国广州—乌克兰国家科学院科技合作联合委员会秘书处副秘书长。曾先后190多次到俄罗斯、白俄罗斯、乌克兰等国家，从最西端的加里宁格勒到最东端的海参崴，并被全国权威机构评选为“2015全国十大俄语人物”。

作者微信号：b71052755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