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强两场“经济公开课”：承诺交出不俗的答卷

　　导读：7月18日，李克强的第二场“经济公开课”在央视网悄然上线。

　　课程内容为6月10日李克强在“两院”院士大会上所作的经济形势报告。

　　这是半年多时间里李克强的第二场“经济公开课”。

　　去年10月21日，李克强应邀在中国工会十六大作经济形势报告。

　　随后，报告视频被央视以“李克强总理的经济公开课”为名发布，一上网，即获大量转发，并广受好评。

　　两场“经济公开课”，透露出经济形势发生了什么变化？

　　经济形势

　　院士担心经济下行 总理开门见山回应

　　虽然听众从基层代表变为“两院”院士，李克强还是开场就说GDP。去年我国全年GDP增长7.7%，今年一季度掉至7.4%，虽是小幅波动，仍引发不少院士对经济下行的担忧。李克强开门见山地回应：7.4%仍在合理区间，和所有经济体比较，这个速度是“高稳的”。

　　去年7月密集调研定“上下限”

　　院士们的担忧也不无道理。但对李克强来说，去年同期，“也遇到经济下行比较大的压力”，并且压力更大。去年10月的“公开课”，李克强开场即表示，2013年GDP“一路滑坡”：2012年四季度7.8%、2013年一季度7.7%、2013年二季度7.5%。

　　去年7月起，李克强开始密集调研，并在广西经济座谈会上提出经济运行的合理区间。随后，在当年7月16日的经济形势座谈会上，“上限”被明确为稳增长、保就业，“下限”是防范通货膨胀。

　　李克强在上一场“经济公开课”上表示：“我们不追求高速度，更不片面追求GDP，但是合理的增长速度是需要的，所以我们就确定了经济增长的合理区间，实际上是要引导社会预期。”

　　去年指标实现预期 上半年部署稳增长

　　“办法是有效的”，去年年底，经济增长7.7%，主要的经济指标都完成了当年的预期任务。不过，李克强指出，根据测算，到2020年实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年均增长速度只要7%就够了，要用更多精力调整结构、消化过剩产能、加强节能环保、提高质量、保护环境。

　　国务院随后的部署有所体现：今年上半年国务院召开的18次常务会议，稳增长涉及4次，调结构、促改革、惠民生成为更主要的关键词，其中，惠民生涉及22次。

　　向院士承诺“交出不俗的答卷”

　　李克强对院士坦言：经济下行“可能会持续比较长的一段时间”。不过，他同时表示，政府不改变宏观经济政策取向，但“要主动作为，在去年精准发力的基础上，要定向调控”。这是他在5天内第二次提到“定向调控”，6月6日，在中南海与部分省市座谈经济时，他也提出“定向调控”。7月16日，李克强在国务院常务会议上要求落实定向调控。

　　也就在当天，中国经济“半年报”发布，2014年二季度GDP回升为7.5%。此时，距离李克强向院士承诺并不远。李克强承诺，“争取下半年让上升的苗头变成整体态势，最终在全年要交出不俗的答卷”。

　　经济结构

　　跟基层代表说服务业“厉害” 向院士强调“短板”

　　6月10日，李克强肯定“稳”中有“进”时表示，“进还表现在产业结构调整有进步”，一季度，服务业增加值所占比重达到49%，继续超过第二产业，与此同时，今年一季度，我国单位GDP降耗4.3%。

　　公开课说服务业“厉害”

　　在上一场“公开课”上，李克强曾说明服务业的“厉害”：过去，我国GDP每增长1个百分点，就会拉动大约100万人就业。经过这几年经济结构的调整，尤其是随着服务业的加快发展，目前大概GDP增长1个百分点，能够拉动130万、甚至150万人就业。

　　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咨询研究部副部长王军表示，二季度经济回升，与服务业有很大关系。他分析指出，一季度受外贸低迷、房地产投资下滑的影响，GDP的增速放缓至7.4%，二季度这些因素没有变，但服务业的发展较好，抵消了这些因素，带动了GDP的回升。

　　养老服务业出意见 总理谈破除障碍

　　去年10月，李克强提及服务业时表示：“现在不少产品过剩，要采取措施消化过剩产能，而服务却是相对短缺的。”

　　以养老服务业为例，李克强指出，特大城市进公立养老院要排30年、甚至40年，说明养老服务供给很不够。“我国人均GDP现在6000多美元，服务业发展的潜力还是很大的，要采取措施加以推动，特别是要破除障碍，吸收社会资本进入。”

　　实际上，在李克强对基层代表讲这番话之前，《国务院关于加快发展养老服务业的若干意见》已经出台。随后陆续推出包括以房养老等新政，在7月召开的全国老年人优待视频工作会议上，住建部提出社区养老服务设施建设将获规划政策支持。

　　上半年常务会议两次部署推进服务业

　　上半年召开的18次国务院常务会议中，有2次对推进服务业作了专门部署。中央人民银行近期发布的数据显示，服务业中长期贷款增速也在上升。从2012年开始试点的营改增政策，目前也已覆盖到部分的现代服务业。

　　6月10日，李克强对院士再次强调“服务业短板”：中国的服务业和国外相比差距还很大，就是和与我们同等收入水平的国家相比，服务业占GDP的比重大概也差了10个百分点。李克强进一步表示，服务业发展不充分，要精准调控或定向调控。

　　7月16日，国家统计局新闻发言人、国民经济综合统计司司长盛来运在介绍2014年上半年国民经济运行情况时，肯定就业形势在经济增速趋缓的同时稳中向好，与中国服务业的加快发展、结构的巨大变化有紧密关系。他表示，要推动整个服务业的发展以带动中国经济的转型升级。

　　就业目标

　　要给农闲务工农民留下就业空间

　　“时间还没过半，我们的任务已经过半。”1000万的就业目标仅用5个月就已完成60%。这让李克强十分坦然地面对院士的担忧。对7.4%的增速，李克强加重语调说：“总体说是好事。”

　　王军对北京青年报记者分析说，本届政府的执政目标，缓和经济增长与结构调整的矛盾，让老百姓喝上干净的水、吃上安全的食物，这些都不依靠经济速度，而是依靠经济平稳运行和经济结构调整，“速度反而要慢下来”。

　　让人社部测算增速多少能保就业

　　李克强在公开课上曾公开表示，他请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与有关方面反复测算过，都认为要保证新增就业1000万人、城镇登记失业率在4%左右，需要7.2%的经济增长。

　　7月16日，上半年经济数据公布当天召开的国务院常务会议，李克强又再次表示：只要我们的发展有就业、增收入、有质量、提效益、节能环保，没有水分，实实在在，增速比7.5%高一点或低一点，都是可以接受的。

　　上半年三次安排措施促进就业

　　“就业是最大的民生。”去年的公开课，向基层代表“交底”的时候，李克强说，“这一点我请同志们相信，政府须臾不敢松劲，我们时时盯着这一条。对我们来说，稳增长主要是为了保就业。”

　　仅今年上半年，李克强就连续三次在国务院常务会议上部署安排措施促进就业。4月16日，延续并完善支持和促进创业就业的税收政策；4月30日，确定进一步促进高校毕业生就业创业的政策措施；6月4日，确定进一步简政放权促进创业就业。

　　上月减少准入类技术资格

　　6月4日的常务会议，国务院取消下放52项行政审批，减少部分准入类专业技术资格。李克强跟院士提起这些资格，“拿到资质才能就业，这就必然使一些人在这个领域要花钱，要找关系，才能拿到证书，才能就业，才能去创造。这不是束缚他吗？”

　　李克强对院士表示，要保证比较充分的就业，727万大学毕业生现在是国家的财富，未来可以发挥更大作用。另外，他再次关注2亿多农民工，表示要给农闲期间进城打工的农民工留下就业空间。

　　7月25日，人社部公布上半年城镇新增就业人数，为737万人，比去年同期增加12万人。今年城镇新增1000多万就业人口中，有727万高校毕业生，教育部的数据显示，截至7月1日，初次就业率保持在70%。

　　对比

　　两场公开课有何不同？

　　两场“经济公开课”，李克强都以轻松的方式讲授，以亲切的形象出现，在与院士话经济时，他还一不小心蹦出一句方言：“差得忒远了。”不过，同样是70分钟左右的时长，同样讲经济形势，总理在两场公开课上的讲法却不同。

　　给基层代表多用比喻讲故事

　　去年10月，给基层代表讲经济形势时，李克强用了诸多比喻，他用“骑自行车”比喻“稳增长”政策：“你要是停着不动，没准儿就会摔下来，所以还要动，要稳中求进，我们还必须稳中有为”；用“柴薪”比喻财政货币政策：“如果我们放松货币政策，多发赤字，那就像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

　　李克强还爱给基层代表讲故事，70分钟的时间内，他至少讲了4个故事。时隔半年多，南车戚墅堰机车有限公司工会副主席王延花还记得李克强提到的大学生开书店的故事。李克强说到政府“看得见的手”变成“闲不住的手”时，讲了一北京大学生毕业回家开书店的遭遇，“从父母和亲属那里借了20多万元，结果跑了三四个月，盖了几十个公章，总算跑下来。好不容易租了店铺，然后就开始被检查了。”王延花回忆说，她感觉当时总理“说起来的时候很气愤”。

　　“蛮了解行情，蛮了解民情。”这是王延花听课感受。坐在19排的她，看得清总理，她觉得“总理讲话很亲近，感觉是从我们中间走出去的。”让王延花感觉特别亲近的，是李克强在提到撤销铁道部时对铁路职工的肯定，“铁路职工200多万人，为国家、为人民、为乘客做出的贡献是巨大的、不可替代的。”

　　给院士讲课将“创新”单独讲授

　　在给“两院”院士讲课时，李克强显得更直接。他在一开始，开门见山地讲院士担忧的经济下行问题。在回答中国当前经济形势这第一个问题时，李克强脱口而出的各类经济数据就不下百十个。

　　这让72岁的中国工程院院士秦伯益印象深刻。在他看来大概只准备了提纲的李克强，却在讲课过程中，给出一串滚瓜烂熟的数据。“他是全程脱稿，随口讲”，秦伯益说，自己看见讲台上有几张纸，但从头到尾很少看见李克强翻动。

　　沿袭给基层代表讲课的风格，李克强也爱说故事，不过，在故事的选择上却有区别。李克强给院士讲了外国政要推销飞机的真实故事，同时，他还引用韩信“背水一战”的典故，用此强调改革决心。

　　在给院士讲课时，李克强把“创新”作为一个单独的内容来讲。1994年就成为第一批中国工程院院士的秦伯益说，十几年来都在讲创新，但李克强的讲话还是让他觉得“增加了信心”，“能让我们感觉到他是懂行的。”

　　内存

　　总理都给哪些人讲“经济课”？

　　这是李克强的第二场“经济公开课”，视频上线一周网络点击量即突破30万，第一场“公开课”则在上线当日就被各大网站转载，甚至走出国门，被海外网站转载。视频上网，让更多普通人有幸聆听总理的经济课，那么哪些人能够有机会在现场听总理讲课呢？

　　就李克强的经济课而言，近2000名基层代表和1000多名院士，成为现场的幸运儿。

　　基层代表和两院院士一直是总理“经济课”的“学生”。北青报记者梳理公开报道发现，朱镕基、温家宝均在不同时间给基层代表和两院院士讲过“经济课”。

　　朱镕基曾于1998年在中国工会十三大上作经济形势报告，当时亚洲正遭遇金融危机。据《人民日报》报道，朱镕基向基层代表们讲了政府如何缓解亚洲金融危机带来的不利影响，还介绍了金融、外贸、打击走私的情况。2011年出版的《朱镕基讲话实录》还收录了当时的报告。

　　朱镕基给院士讲课的时间更早，1996年6月，“两院”院士大会，当时只是国务院副总理的朱镕基，负责给两院院士讲当前国家经济形势，国有企业改革与促进科技进步也是他“讲课”的重点。2002年，两院院士大会，朱镕基也曾开讲“经济课”。

　　公开资料显示，温家宝曾于2003年中国工会十四大、2004年“两院”院士大会分别为基层代表、“两院”院士作了经济形势报告。

　　北京青年报记者梳理发现，除此之外，文代会及作代会代表、党外人士、外国使节、部委官员也是总理“经济课”的“学生”。朱镕基就曾受邀给统战部、科技部、国家机关工委、解放军总政治部、北京市委等多个部门的司局级干部“讲课”。

　　不过，就总理的“经济公开课”而言，国家行政学院教授竹立家认为，每年年初的政府工作报告，才是总理最重要的经济公开课，也是听众最多的经济公开课。

　　本版文/本报记者 邹春霞 制图/沙楠